热烈祝贺著名作家卢小夫被315消费文化网任命为文学频道副主编
更新时间:2024-08-30 关注:415
(315消费文化网 文学频道)卢小夫,湖南平江人,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,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。散文获首届李清照文学二等奖,多体裁作品散见网络平台及纸媒。
作品欣赏
银杏树
红肥也罢,绿瘦也罢,于我似乎渐行渐远。在一个独自梦醒的清晨,偶尔有林海的涛声,在耳边回旋奔腾的节奏。我听到了,是北风在呜呜叫个不停。我知道,最后一朵,亦已转瞬成尘。一个枯瘦的季节,巳经来临。适者生存,我不知不觉,把雪期预约。雪还在遥远的北方,干脆裹严自己,什么都不去留意。
一道炫目的光晕电到,随风吹红了眼睛。像一座座金灿灿的山,堆积着金黄,向上一个劲地簇拥。走近,一片片黄透的扇形叶子,如坠坠欲滴的乳汁,又如迎风招手的微笑。我瞬间惊喜于惶恐之中,激荡于冰湖之下。蓦地感觉到,岁月未曾苍老,寒风并不那么凌厉。张开拥抱的双手,好想把一树金黄揽入。一种凄美似曾相识,一份记忆跃出时空隧道.......我似乎找着了,是那个青葱岁月里,别我数十载,隔我万重山的女孩,原来就在蓦然回首之间。我已力不从心,没有了从前的臂膀,再也放不开往昔的胸怀,无法抱住这一排排的银杏树......我轻轻地捧起,几片掉落的黄叶,担心捧的力度,伤了它的菱角。
大自然的奥妙,精雕细刻得如此精致,每一片叶子,不大不小,不浓不淡,如扇如靥。诗从心中呤出,"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”。久视着手掌的金黄,我心想,应是从绵绵的春雨中走来,亦或历经烈日的煎熬,又摇落个无数夜晚的露滴。没有经年的风霜,怎染得成这样纯纯的金色?应数过寒来暑往,才换上这华丽的衣裳。不!用一个经年怎能造得出如此,如此惟妙惟肖?历两个季节,怎经得住秋风扫落叶的折磨?它应当来自常年冰雪的高原,见惯了冷的残酷。它应当来自千年的盛唐,才如丝绸那般,巧夺天工。或许更远古,托于亿万年彩云之间,蕴于茫茫草原的马肚里,莽莽森林的大象粪土中,含入惊鸿掠雪而过的嘴边,一个偶然的时空,掉落在眼前的一方水土。饮千年苍海,种万年桑田,历经千万次发芽生长,才有这一回眸,才有如此华丽的转身。
当我的想象长上了翅膀,它的内涵愈发沉甸。愈发觉得眼前的银杏树,是无比的尊贵。愈发觉得它侯在风中,待我一见,已等千年。我用脸轻轻晤近,喃喃呓语,你等我千年,我定携君万里!
我敢携君万里吗?万里之外是大雪纷飞的北国,那里离春更远。我原以为,这个冬天除了看雪景,还是雪景。匆匆之间,已把雪期预约,它就在奔来的路上.....我怎能否约呢?在我迷茫的季节,所有的名花名木,都别我而去。独她以花的笑靥,对我招手,一天比一天向我靠近。雪花曾对我说,她会在一条阵旧的小巷等我,倘若我还是满身的泥巴,她就站在田垄上等我。愿伴我落魄,伴我富贵,伴我青丝白发。我一时激动,就许她大雪过后,许她一个春天,许她十里桃花。
银杏树,这么长的时间,我怎么就没想到,这个冬天还有个你?春天,我来过这早餐店。秋天,我也常常光顾。倘若你似春花弄首,你似荷花舞姿,你若似菊花吐一口淡香,我定能看到你。你偏偏那般默默地呆在那,瞥我行色匆匆。待我心灰意冷的时候,待我的心开始雪藏,万物开始雪藏。你就褪去一身的青色,换了一身华装,粉抹登场。让我一时手足无措,万一大雪来了,把你厚厚地覆盖,让你在寒冷中挣扎。我是离开,还是把你刨出,等待?
我不能说走就走,弃你于不顾。我又不敢久呆,大雪就在奔来的路上。我该怎么办呢?佛,你既施舍了万物以春心,也曾付我以春情。当我在青葱的岁月,钟情于银杏树般的美丽,你却让她悄然消失,让这份美丽嘎然而止。你怎么就不让她,在我的季节里再现一轮?是要让我苦苦修行千年吗?还是怪我的前身,没有喝下那孟婆汤?我在众里寻她千百度啊,我把唐诗宋词翻遍,尽是桃花女子,尽是"女郎折得殷勤看,道是春风及第花”。数十载韶华已过,就再也没有遇见,这金灿灿的银杏树,如银杏树般美丽的女孩啊。
银杏树,你快快摇落一身金黄吧,趁雪花还没有染白我的头发,趁温度还没降至零下,趁心中还有余热的激荡。你就用金黄的叶片,重重叠叠地把我盖上,让我在你的怀中作诗,让我写满每片叶心,留作日后相认的见证。最后一句写上,今生无法承诺,来生再约。我会从春天,等到冬季。
落樱
有一片落樱,总在心中飞舞。数十个春秋,我从青葱的年华,追寻到知命之秋,一直没有找到那相似的一瓣。时光不容许我寻觅,催我匆匆赶往不惑的季节。我只好把她放下,藏于记忆,带去来生再寻再觅。
又到了春暖花开,一个多么撩人的阳春四月天啊。春风拂动了最后一枝杨柳,"燕子声声里,相思又一年",樱花再红陌上,樱花开满心田,樱花又舞动了我的心中,最初的那个痛处。
不记得那次相過是什么时候,我只知道,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,你是从童话世界袅袅向我走来。你每一片舞动的衣角,都飘逸着白云般的美丽。你的每一寸粉嫩的肌肤,都透着沁人的芳香。那时,你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,你的玉体是香艳凝固的花瓣。我摸不到你的骨头,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了,一枝簇拥的美丽。我闻到了你湿润的芳香,也摸到了你散落的粉雾,铺满了我青春的骚动。你像一缕缕的雪花,没有骨头的雪花,柔软地瘫倒在我的怀里。我仿佛觉得自己就是董郎,你是上天飞来的恩赐,你只作短暂的停留,为了见你的情郎,约好下一个千年。
那时,我还是个羞涩的,又穷酸的书生。两囊空空,连个手机都没有,没有留下你半张倩影。我总怕时光把你淹没,从此我就凭着记忆,每一日,每一夜,每一季,每一年把你翻新。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在梦里翻出你的美丽,无与伦比的美丽。只有梦境的地方,见不到尘埃,也没有喧哗。我怕世俗的尘埃,洒落到你粉嫩的花蕊,我更怕喧哗的噪音,惊落你胆小的花瓣。我常常想你想到三更,想你想到心扉痛彻,就把淌出的泪水吞下,让泪水化作滋润,润泽你在我心田的鲜艳。
为什么最美丽的爱情总是个传说?你不是说,佛让你在这芸芸众生中,找你的情郎吗?佛给了你美丽的青春,给了你爱人的心,给了你我千年的缘,怎么就不给你我千年的份?我把樱花的树枝找遍,哪怕蛛丝马迹,我也要找到佛留下的证明。我找到了细长的八重樱,便做成了一盏孔明灯,里面放一个纸条写上,"山无菱,江水为歇,天地合,才敢与君绝"。我最崇拜孔明的智慧,也仿他平阳突围,想携你突围这纷繁复杂的世界。我又找到了雪花樱,白中透红的雪花樱啊。"漫漫樱花路,翩然雪絮中”,哦,原来早有人倾慕过你的容颜!早有诗人把你吟咏!你让天下多少诗人,"错教人恨五更风”!你难道就做到了坐怀不乱吗?你未曾动过芳心?!我的醋意在波涛汹涌,我吃起了千百年来,那些为你吟唱的诗人的醋。我找啊找,怎么也找不到佛开给我们的证明。
你说,要是早动了芳心,哪还有千年之后的今天?要是早动了芳心,哪还会相遇你这个穷酸书生?你说,你是赶着早春来临,偷窥一下你来生的情郎。我们的缘分,还没有修到千年,我们终归又要离别。
那天,我们分别的时候,正是风声不住,你漫天飞舞,似有些失态,有些张狂。我曾对你背朗,愿在衣而为领,承华首之余芳。愿在裳而为带,束窈窕之纤身。愿在发而为泽,刷玄鬓于颓肩,悲佳人之屡沐,从白水而枯煎......我还没有背完陶渊明的《闲情赋》,就把你感动得一塌糊涂。你的香吻已封住了我的嘴唇,你把粉白的花瓣,洒遍了我的发端,我的衣领,直到荡入我涌动的心,直到有一股温泉从心湖喷出。只隔一片云彩,我们粘成了一个整体,世界只剩下我们。你打住了我冲动的脚步,你说,你看到了你的来世情郎就已知足,你说,你还没有想好,也没有准备做一个真正的女人,你说,今年的春来得太早,你要走了。你说,要我等你。你说,来生在一个四月的晚上,在杨柳绿地边,在小园新种的红樱树下,有一个姑娘提着一串红红的灯笼,就是你。
我是踏着樱花铺满的花路离去,我的心里铺满了樱花。"残红尚有三千树,不及初开一朵鲜”,从此,我怀惴着你重重叠叠的美丽,走上了漫长的追寻。在无数个花事里,再也找不到你那粉色而激情的吻,再也唤不起那刹那,喷薄而出的温泉,再也找不到和你相同的,那一簇樱花。
盼
这几日天气特别好,晚上也没什么风,突然想找一份清静。我独自漫步在冬夜里,银灰色的月光,洒在脱落得干干净净的树枝上,树枝显得格外凄凉。洒在低洼的水池里,渗透出逼人的寒气。抬头望去,月还不是满盈。心想,还坚持两天好天气,定是满月一轮。人潜意识里都有种渴望圆圆满满,此刻,我满脑子充溢了这个概念。夜深愈凉,似乎正在为明早的霜加班加点。脑海里瞬间凝固一句词来,月有盈亏花开谢,想人生最苦离别。
我的母亲,已别我十载有余。经常于梦里见着,醒来总会泪湿枕巾。柳条折尽花飞尽,借问行人归不归?人世间有很多种离别,还尚可以折柳望离人,花落盼花开。而独与至亲的生死别离,一别就是永诀。你望穿秋水罢,你踏破天涯罢,也找不回重逢。十年生死两茫茫,正如吴英奇的诗《故乡》,从此故乡只有冬夏,再无春秋。
十年,可以改变一个人,改变一个家,改变一个社会。但就是改变不了一份思念,一份记忆。记得是母亲去世的前十几天,离清明节还差十天。母亲躺在床上问我,什么时候是清明节?我当时觉得问得稀奇,丈二和尚摸不着头。之后才弄明白,她是在想着她回去的日期(我们家乡称死为回去)。母亲七十岁患上了乳線癌,病魔折磨一年之久。一年来,药物当饭,医院当家。直到最后,医生劝诫,七十顺头路了,做个小手术倘可延长时日。母亲一字不识,一切由我们做儿女的作主,以为做了就会彻底好转。而仅仅几个月下来,病情日益恶化,已经不想跨出了家门,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。每天陪伴她的只有一包包的药物,和那张睡了半个世纪的木床。有次,她委托姐姐邦她算了一个八字。姐姐如实告诉了她,要到清明节才有人老(家乡称老也是指死)。正是这句话,她一直惦记着,一直盼望着,数着回去的日子。
她已厌倦了尘世的纷扰,不在乎了晨钟与暮鼓,春红与花谢。除了上庵敬神的日期必须出门外,根本不出家门了。最后几个月,连上大灵庵都不行了。至于我买了新房子,她一点喜悦都没有。从不过问,更请不动她的尊驾去走走看看。她一步不移地守着歪歪的老房子,数着清明节的日期......这是多么沉重的盼啊,一份对人生告别的盼,渴望脱离苦海的盼。
哀哀父母,生我劬劳。我又何其没有盼过?那时,我才三十多岁,正值而立,事业才刚刚起步。没有足够的实力,也沒有足够的时间,去关注母亲身体的变化。患病初始,母亲又故意隐瞒痛苦。当进医院发现,已是晚期。那时,我也有过送往大医院治疗的想法。终因经济,时间,还有旁人的劝诫,放弃了这一念头,就在附近的医院治来治去。也曾盼过,病情出现好转的奇迹。也曾盼过,待她康复了,时间宽松了,定要带上母亲去游游外面的世界。但是,时不待我,所有的心曲都只是南柯一梦。
母亲临走的头天晚上,已经吃不下什么,也说不出什么了。喉咙里像卡了一个球,上上下下咕噜。又像水壶里烧开的水,在煎熬的火焰上沸腾。按她之前的吩咐,已经为她穿上了出家的僧袍。我就跪在她的身边,诚慊地念着,阿弥陀佛。这也是她早对我传授的四个最灵验的字。我知道已经无法留住了她去的脚步,她已经归心似箭。唯有发自内心的祈祷,盼她去得轻松,走得坦然。天亮的时侯,七点多了,她的喉咙里,还是咕噜咕噜地没有停息。刚好来了一个电话,找我有点急事。我就对母亲说,我去一会就回来。之前一整夜,她已经失去了任何反应,居然此时点了点头。在我离去不到二十分钟,她走了。走得那么匆忙,走得让我手足无措,走得让我不认识了身边的世界。
无父何怙,无母何恃?母亲停在那,闭上了疲惫的眼睛,永远永远。我恍然觉得,自己是多么的无助。恍然大悟了,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真谛。没有了父母恃奉,是做儿女最大的悲哀。倘若时光倒流至今天,就算我仍无建树,也不会轻易地签那个切割手术的字。因为母亲已无人可依,她已经把命运全部交给了她最信任的人,交付与了做儿女的我们。我应该多多咨询,其实乳線癌并非不治之症,化疗及时,至少可以多活几年。这岂不是我判决了母亲的生死?!岂不是我过早地把母亲送上了黄泉之路?!罪孽啊
十载韶华,无刻不在自责,无刻不在思念。想母亲的时候,我写了<<煤油灯下的妈妈>>于《西散原创》发表。想母亲的时候,我写了<<落叶>>的诗,交与《墨墨雅韵》朗诵。但是怎么写,也写不完母子情深。写不完盼重逢,重逢去了天国的妈妈,去了好久好久的妈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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